去比赛性、重社交性,《为歌而赞》破圈打歌|对话主创

“虽然我腰都要断了,但是我现在太快乐了。”

作者/吨吨吨

“虽然我腰都要断了,但是我现在太快乐了。”6月5日晚,站在无锡电影产业园门口等车的娱乐资本论,听见旁边的女生发了一条微信语音。

让她感到快乐的,是刚结束录制的《为歌而赞》百赞音乐盛典直播,这同时也是节目的最后一期。当晚,阿云嘎、CORSAK胡梦周&马吟吟、邓紫棋、龚琳娜、胡彦斌等十一位音乐人,带着每期的冠军歌曲重返舞台,廖昌永、李宇春和吴亦凡也以爱乐挚友之名加入其中。

两个小时的时间,音乐人轮番上场、舞台不断变换,十余首风格各异的歌曲不断给观众带来视听享受。而在过去的三个月时间里,这档由浙江卫视与抖音联合出品、七维动力制作的音乐综艺,一直吸引着观众的目光且收获颇丰。

一方面,30多组音乐人演唱了66首歌,并与106位来自抖音的视频创作者面对面交流,在这个舞台上留下了很多好作品以及有意义的探讨;另一方面,节目平均收视2.29%,全季正片总播放量11.02亿,短视频播放量161.2亿。

谁是书写这份成绩单的人?收官之夜的第二天,小娱采访了节目制作公司七维动力的几位主创:监制都艳、总制片人芦林及总导演肖馨。

明显,随着节目结束,大家都进入了难得的松弛状态:都艳的头发还没有吹干,芦林被工作人员打电话叫醒并限时10分钟到会议室就位采访,肖馨敷着绿色的面膜。他们告诉小娱,当天下午,在无锡驻扎数月的团队就要回到大本营长沙,去享受项目结束后的假期,这算是离开前的最后一项工作。

借着这个机会,他们回顾了《为歌而赞》一路走来的种种。比如,为什么做大小屏互动的打歌节目?最大的挑战来自哪里?如何管理106个抖音创作者?

01实验

从1月21日到6月5日,从冬天到夏天,《为歌而赞》在无锡的录制持续了小半年。但是严格地算起来,这档节目还有两个起点。

一个是2019年年底,公司先拿着节目的相关策划去抖音提案,然后和平台找寻电视端合作伙伴浙江卫视,前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推进至录制阶段。

再往前是2017年,芦林告诉小娱,他们一直在跟踪和思考目前整个节目的趋势,从2017年就开始研究短视频平台,“我中学的时候在电台,后来又经历电视的黄金年代和互联网长视频平台的兴起,再到这几年短视频迅速发展。从我们的角度来看,当下的整个传播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。”

《为歌而赞》总制片人 芦林

音乐正是高度依赖传播结构的艺术,在都艳看来,抖音就扮演着音乐放大器的角色,“很多很好听的歌,大家说的抖音神曲,对于90后、95后甚至00后来说是新歌,但在我们70后这里是老歌。”同时,音乐品类又是公司最喜欢也最愿意尝试的领域。

当综艺、抖音、浙江卫视和音乐这几个关键词连成一线,一场跨屏互动的音乐社交实验便由此开启。

而在本质上,《为歌而赞》是一档抖音定制综艺。对七维动力来说,与短视频平台的合作也是一次新鲜的体验。

在合作初期,双方经历过一个深度磨合的阶段,关键就在于做内容和做产品的视角不同。

拿项目周期来说,《为歌而赞》从准备到做完花了一年半的时间,这在综艺行业是很正常的事,越是好内容磨的时间就越长。但是互联网公司更习惯于短平快,一年半够他们做好多事情。

如何进入短视频的产品逻辑框架也是难点。这次节目在抖音和浙江卫视同步上线,但是与以往的台网联动不同,大小屏互动并非直接拿到网络端播出,在抖音播出的时候要卡着节点实现互动。

比如歌手唱歌的时候,屏幕上会弹出来一个问题,“你觉得这首歌会有多少音符”。这属于典型的产品向设计思路,虽然能够理解,但刚开始很难顺着这样的框架去做内容。

此外,做内容时最常见的情况就是变动,只要还没到最后关头,随时都有可能为了优化而变动,“可能在彩排当晚、播出前一天还在大改,但是做产品是不可以这样的,可能一两个月前就要把事情定好就不能动了,比如一期节目说六首歌,就锚定六个‘坑’在那里,想加到七首行不行?那是绝对不行的。”

另一方面,调度和管理100个KOL也是与抖音合作产生的挑战。

《为歌而赞》设置了100个人组成的百赞团,都是来自抖音的短视频创作者。他们在当下的音乐传播链路中占据相当重要的一环,芦林表示,“这个资源一直存在,之前可能零零散散出现在观众的视线中,第一次被大批量地集合起来。”

直白地说,这些人都是所在领域的意见领袖,各自有很多商务和活动,时间也很值钱,但他们在节目里的展现空间可能有限,也没有劳务费。他们会不会愿意来?来了之后怎么进行管理?

刚开始的时候,团队对此充满了担忧,所以在选角和管理上花了很多功夫。

据芦林分享,前期的选角花了将近3个月时间,像大型选秀的面试那样,选角团队和编剧在各个城市与KOL多轮见面。确定参加的人选之后,节目组建立了一个叫“K管”的团队,专门做KOL的管理和服务工作。

事实证明,KOL的配合度很高。让肖馨没想到的是,很多人都是带着回馈抖音的想法来到节目的。录制结束后,有的人问什么时候有第二季,自己还想来;有的人和K管建立了很深的友谊,收官当晚哭得稀里哗啦。

02打歌

尽管音乐综艺一直处于量产之中,但打歌节目总是稀缺。

这和国内音乐市场的整体大环境有关,而如果单站在综艺制作的角度上,翻唱经典能形成共鸣、歌手比赛具备戏剧性,打歌节目注定在内容上相对更简单,只是不同的音乐人在舞台上展示新歌,没有竞技感且缺乏人物成长线。从投入和回报比来说,后者的风险更大。

抛开跨屏互动这样的概念,回归作为音乐综艺的根本,《为歌而赞》就是一档打歌节目。

事实上,节目组在筹备之初也曾经纠结过。平台提供了发挥空间,那他们所要思考的就只有如何做以及如何做好。也因此,团队早期的压力来自与平台的磨合,很快便转移到内容创作本身。

在赛制设计上,《为歌而赞》做了两点创新:让热歌和新歌进行对抗、引入百赞团和爆赞团与歌手进行面对面交流,它们在不同程度上给节目制作带来了难题。前者限制了音乐人的选择范围,如果没有新作品,便不符合打歌节目的标准,而后者更是难题的关键所在。

让大众坐在歌手对面,等于把传统的话语权做了置换。对歌手来讲,这样的节目模式是全然陌生的,肖馨告诉小娱,“最开始做口述的时候,歌手会以为我们要做比赛类的节目,但我们想做沟通和社交,但大家都不知道这个东西会做成什么样。”

《为歌而赞》总导演 肖馨

接触了一圈人,节目组得到的反馈是一致的。歌手们喜欢舞台,也不抗拒和大众交流,唯一的担心是自己是否会被消费、大家是不是能够真的听懂自己说的话。而这其中最大的影响因素,便是KOL的表达。

首先要保证他们的表达是自我的。节目组希望大家听到100种不同的声音,而不是简单粗暴的点评好坏,这在前期的选角阶段就有所考量。选角的标准也随之而调整,一开始想找有代表性的账号,但后来语言表达能力成为重要标准之一。

其次是真实。在节目里,观众总能听到KOL的“危险发言”,但节目组不会做任何引导和预埋,或者说给他们安排台词。这么做的风险远远高过真实表达的不可控,芦林表示,“时代变了,这个时代赋予了更多话语权在每个人身上。”

为了进一步展现真实,《为歌而赞》这次把投票过程显性化,每个人的座位前都是显示投票结果的灯箱,亮与不亮一眼就能看见。而节目组最怕的就是有KOL在现场说,“我投票了但它没有亮”或者“原来是亮的,我没动它就灭了”,所以又投入了一大笔钱把系统从无线改成了有线。

也正因为这种自我和真实,又会让节目组反过来担心:歌手的接受度如何?

总导演肖馨至今记得第一期录制前的紧张感,“那个紧张是我会反思这个节目的逻辑成不成立,像有一个弦一直绷着,我们不知道歌手的接受程度到什么样,也不知道KOL的表达真实成什么样,如果不真实就会失去意义,如果大家都在讲冠冕堂皇的话,歌手发现原来是这样,可能会觉得完成一个表演就好了。”

录制结束后,她马上跟KOL开会,询问他们在场上能不能自由发言,又去找歌手了解他们对KOL发言的感受。整个聊完,知道双方是可以沟通的,才确认节目可以进行下去。

从环节设置来说,《为歌而赞》是一档结构很简单的节目,但真正录起来并不轻松。每个歌手唱完后,KOL和他们的交流会占40分钟至1个小时,后面还有转场、设备的调度和调整以及公布结果,一次常规录制要持续6到7个小时。

比较可惜的是,受电视端播出时长的限制,剪辑时只能进行大量的取舍。芦林也跟小娱分享了后期的剪辑方向,简单来说是三点,“第一是不能做所谓的恶魔剪辑,第二是还原事实本身,第三是重复性的观点不会剪。”

03破圈

如果把这档节目比作一场实验,从筹备、录制到播出的过程中,主创们一直在面对各种不确定,那以结果来看,节目达到了他们最初的预期,一些具有挑战性和试探性的制作思路也得到了印证。

首先,节目模式得到了歌手和行业的认可。在此之前,歌手一直非常缺少打歌以及和大众交流的舞台,每个来到《为歌而赞》的歌手都在舞台上留下了新作品。

另一方面,节目建立了一套新的评价体系,不以歌手的流量来判断他们是否值得一个表演机会,而是以歌曲本身。所以,节目中出现了很多相对小众的歌手,比如提名过金曲奖最佳国语男歌手的裘德、歌比人红的音乐制作人唐汉霄,同时也有不同类型的音乐人,比如音乐剧演员阿云嘎、男中音歌唱家廖昌永。

同时,面对KOL的评价,歌手们比观众想象中更愿意、更适应听到大众的声音。芦林告诉小娱,“老舅第一期来完之后就说后面还有没有,包括THE9,大家对她们有很多的批评和建议在的,时间也很难敲,为什么到了十一期还愿意再回来?这就是一种认可。”

其次,节目实现了音乐审美上的价值,这在歌手改编抖音热歌时体现得更明显。以胡彦斌改编的《浪子闲话》为例,肖馨当时“挑战过他”,“我说你不要选这个,这个和你的风格太像了,没有惊喜。”

但胡彦斌坚持,因为这首歌在抖音走红的原因是节奏,但他看完歌词,发现其中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意味,有“侠义”在里面。他跟肖馨说,“我要告诉大家,不要因为碎片化的传播或者某一个版本而忽略完整的作品,以及它背后的东西,我要把它改成原来的样子,而不是要颠覆。”

最后,在“大屏首唱、小屏二创”的设置下,《为歌而赞》给新歌带来的传播效果无疑是具有优势的。

以邓紫棋的新歌《超能力》为例,这首歌总共获得了27.4亿次播放量。这是什么概念?为了让观众有具象感知,节目组进行了一个有意思的换算。华少每分钟能说444个字,《超能力》的副歌部分有16个“Biu”字,如果让他把所有二创视频里的“Biu”字念出来,他得不吃不喝不睡不停地念上187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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