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｜郭吉安
9月24日，快手直播全站上线“AI万象”系列礼物，由可灵AI与直播技术团队联合研发。这项礼物支持主播和粉丝上传真人照片，选择对应的AI模板，付费获取特定的真人形象礼物特效。
娱乐资本论观察发现，当前AI万象系列礼物并没有独立版块，也不位于核心的推荐位，只是在一众礼物中具备小小的“AI”角标提醒。在两个月的不断调试完善中，第一期AI万象迭代出数个新模版，目前，几款比较受用户喜欢的模版分别为天使之翼、告白玫瑰、惊喜烟花、浪漫比心和至尊王座，标价从299快币（29.9元）到1888快币（188.8元）不等。
“用户参与度极大超出我们的预期，原本我们以为首日能有几千人就很不错了，实际上第一天付费制作送出量便超过10万次。我们以活动的形式上线，并没有预热，原本心态是看链路能不能跑通，没想到的是，上了后发现不用下了，用户很喜欢。”快手直播活动负责人魏玉龙表示。
11月21日，“AI万象”第二期在快手直播上线。相比第一期礼物，第二期产品数量上线起便扩充到10款以上，动态展示、互动效果以及美学外观也有明显进化。第二期新的AI特效礼物不止可以改变面孔，也可以针对节点进行个性化定制。据悉，在今年刚启动的快手年度盛典活动中，前三天就有近2万名主播收到“AI万象”生成的礼物。
这远不止一份升级版的虚拟礼物那么简单，“AI万象”的应用，是依托可灵底层能力开发的产品在直播间首次大规模落地。
在娱乐直播间这一特殊的场域中，用户有着明确的付费心智；同时也更重视新鲜的创意，对AI内容具备较高容错度；AIGC定制化礼物的千人千面式体验也让转化链路更为流畅，用户留存率极高……
这场大规模实验如何瞄向了直播间场景？在整个落地过程中，快手直播团队是怎样一路闯关成功的？近日，我们与快手直播活动负责人魏玉龙、技术团队陈曦、设计团队海生进行了独家对话，尝试为所有AI领域从业者，提供一份“探索”指南。
从小可爱到“大可AI”，为什么可灵首次落地选在快手直播间？
2016年初，快手礼物刚刚上线。彼时首批礼物只是简单的图标形态——小红心、小啤酒等，因此被命名为“小可爱”，也开启了直播社区文化的表达演进。
如今近十年过去，“小可爱”升级为“大可AI”，在大模型可灵的能力辅助下，“AI万象”系列礼物拥有了千人千面的定制化体验，真正成为了个人兴趣的多元载体，创造了更具“自主意识”的社交参与热潮。
某种程度上，可灵AI与快手直播的合作，更像是一次顺理成章的“双向奔赴”。
首先，随着消费者个性化体验的升级，用户对于直播间定制礼物的需求也愈发迫切。
用户在看直播过程中，礼物是核心的付费表达载体，也是相较于点赞、评论更深度的互动。礼物特效的变化、不同的占屏比能吸引不同程度的注意力。随着2018年“穿云箭”礼物的上线，快手逐渐形成一种直播社区文化，礼物推动了用户线下社交的线上化表达，也在丰富的场景和身份交互中衍生出越来越多的现实需求。
但技术能力一直是个性化参与的巨大约束。典型例如行业早期，在直播码流不稳、画质尚为720P的时代，长期直播都会面临手机发热、闪退等问题，这一阶段，礼物的渲染十分受限，不少高级特效礼物在送出时，甚至会出现卡顿情况。
而后，随着硬件、软件端的升级，越来越多礼物模版随之诞生，用户选择不断丰富。而大模型“文生图”、“图生图”能力的稳定，特效礼物逐步实现了文字和局部背景的“定制化”，即通过现有的微粒子动效，批量生成各种个性化祝福语。
这个阶段，快手直播团队琢磨的重点，便在于如何让用户的个性化需求，真正的“动起来”，以视频特效的方式，完成品质新升级。而今年下半年，可灵AI的升级恰恰解开了拴住创意和脑洞的生产力大锁。
随着可灵AI迭代出视频生成可灵2.0和2.5 Turbo 模型，其在文生视频、图生视频两大领域的功能进一步升级，速度更快、成本更低、成功率更高，性价比优势更加凸显，也被直播团队迅速关注。
“对于更广泛的C端用户来说，体验感至关重要。以往可灵AI面向的创作者有明确的内容生产目标，可以接受多生成几次，但C端用户一旦一次体验不好就会迅速流失。今年，新版本的出现有效拓宽了技术边界，也让我们可以更大胆地突破体验边界。”魏玉龙表示。
于是，从单人照片稳定生成视频，再到双人加双镜头的自动剪辑和视频生成，快手直播技术团队迅速将可灵AI技术在直播间进行调试落地。在这一过程中，除了愈发稳定的生成率，成本上的解放也尤为惊喜。
“此前我们也开放过私人定制礼物通道，那时候一个定制化的十秒左右特效礼物，从生产到上线需要数十万成本。但如今在大模型的助力下，一个礼物的成本可以控制在几块钱。”魏玉龙说。
更值得关注的是，直播间场域对于大模型C端应用的天然适配度。一直以来，视频大模型的广泛落地核心难点之一便在于成本，国内很多付费订阅产品都有较高的规模渗透门槛。但直播间的用户已经经过了一轮筛选，天然具备付费心智。
同时，相比效果要多么流畅，细节要多么真实，直播间受众更在意的是这个特效是不是足够有趣。夸张一点来看，即使有一些生成端的失误，例如出现了三条腿的动物，对于用户而言，反而会产生一种小概率的获得感，更可以依靠趣味梗的方式收获更多关注。
显然，这种对于内容表达独特性和创意度的需求，也恰恰规避了大模型在细节上不够完美等问题，为AI万象的大范围铺开，提供了一片沃土。
两个月完成落地，重构礼物技术链，AI万象如何“步步闯关”？
在今年的1024程序员节上，快手科技创始人、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程一笑曾公开表示：“随着AI技术的发展，行业中的普遍观点是AI的应用将会变得更加普适，目前的竞争在于谁能把AI技术与具体的应用场景结合得更好。”
AI万象的落地，便是快手在“各种约束下将模型能力落地”的一次尝试。魏玉龙用“唐僧取经”来形容整个过程，“需要在应用端解决一个个问题，过九九八十一难，有一难没攻克就没法到达彼岸。模型可用率、带宽成本、网络加载、细节品控、主播授权、风控审核、支付链路……AI大模型在C端应用的链路中有很多卡点，只有把这些东西通过产品方案一件件解决，AI万象才能上线。”
令人震惊的是快手直播团队的超强行动力。据悉，从具备初期方案再到9月24日搭载活动在全站上线，AI万象的落地时间控制在了一个月内。“唯快不破，我们拥有很强的决心，所以整个直播技术团队抽调了大量的技术资源支持，进行迅速执行。”直播活动技术负责人陈曦告诉我们。
首先需要解决的是量级问题。此前，可灵AI主要面向专业用户，但如今落地直播间，一下子便会进入亿级DAU的用户群，想要能承担庞大量级用户群的同时使用，对算力资源也提出了新要求。
“我们需要通过技术手段，扛住AI礼物在直播间并发制作的问题。这涉及到大量工程细节。经过反复调试和上线后的不断优化，如今我们逐渐适应大量用户的同时需求，用户生成一款万象礼物制作时间可以控制在三分钟内。”陈曦说。
其次便是解决生成效果问题。在可灵AI的能力基础上，直播技术团队需要不断调试，对大模型本身的自由度进行调控，确保其产出内容的正向和可用率。“我们需要从技术上拔高礼物展示的上限，让它的观感更接近设计师制作礼物的效果。同时过滤掉大模型的失败产出，保证用户到手的良品率。”
在生成效果调控中，内容合规化、指令极简化是快手直播团队尤为看重的。
据悉，在AI万象应用时，快手会通过指令进行基础的“底线拦截”，即对违反法律法规、涉及侮辱的显著负向内容和明显涉及侵权的内容进行拦截。同时，还会将AI纳入评判体系，实现“用AI监督AI”，基于美学判断训练大模型产生基础美学认知。
当然，设置底线拦截并不意味着放弃自由度。在魏玉龙看来，直播小场景最核心的特质便在于深度交互，就像大量恶搞表情包的走红，直播中的“梗系礼物”本身便有可能成为增长点。
“用户的情绪价值在社交场景下不止是纯正向寓意，还可能是有趣、有梗、抽象的东西，这也是UGC的魅力，某种程度上，社交关系越深，才越有恶搞的可能。在礼物场景下，这也是用户自由表达的一种选择。”魏玉龙说。
同时，在现阶段，快手直播团队坚持不给AI万象设置太多使用门槛，尽可能让用户通过简单的选择生成流畅的内容，提升C端消费者的“使用下限”。因此，在AI万象一个看似简单的模版背后，是快手直播团队预先拆解出的大量指令。以二期上线的部分模版为例，其背后是近百行的AI生成提示词。
“在生成一个AI礼物时，用户上传的图片不是直接交给可灵AI，而是经过了文生文、文生图、图生视频等多个步骤。想要确保良品率，一定要对原有环节进行拆解，在里面加入很多关键提示词，但这些都是隐形的，不能暴露给用户。就像我们不能给大家一个很复杂的仪表，而是要直接提供一辆自动挡的车。”陈曦如此形容调试过程。
除此之外，为了确保AI礼物的加载问题，快手直播团队还重构了礼物的播放逻辑，将其从原本的下载至手机端改为全部迁移至云上；为了确保在提升自由度的同时维持较高良品率，快手直播团队也在不断增强用户意图识别能力、调试生产效果……
“AIGC是一种全面改造的趋势。因为可灵AI的介入，整体的产能向无限发展，直播礼物的运营体系都可能被改造。所以一定会推翻很多原有的东西，用AIGC逻辑重做一遍。这一切会导向最终的结果：大家都能被更多丰富的东西包裹。”陈曦说。
AI万象下一步：创意表达的无限下放
目前，除了进一步优化AI万象技术，探索自由度和良品率之间的平衡，快手直播团队还将重点放在了创意采集上。到底什么是站内用户更喜欢的AI创意模板？大家会更希望获得哪些定制化场景和动效？设计团队和技术团队、运营团队正结合站内用户反馈，不断进行调试。
“我们推出的特效设计，是契合快手直播用户与主播对礼物创意的偏好特点——大家更喜欢直给、超现实的概念和物象，营造突破现实边界的场景表达。礼物特效需要成为直播间的 ‘氛围引爆点’：通过构建超现实画面，既满足了用户对新鲜体验的期待，更强化了直播间的视觉张力与互动氛围。”快手直播设计负责人海生告诉娱乐资本论。
当然，与现实场景结合的“锚点”同样重要。据悉，在后续开发中，AI万象也将结合更多生活、旅游、节点场景，打造创意模版。“从设计角度来看，我们会倾向于基于一个场景做一些定制化的‘盲盒’，或是一个系列下的独有变化。例如站内比较受欢迎的烟花或无人机系列，不同的用户可以针对烟花做不同的造型，这些可以创造丰富的选择。”
这一过程中，把握好超现实与真实感之间的“度”十分重要。
虚拟礼物的时长从5秒到十几秒不等，足够形成一段内容表达。在AI万象中，特效礼物不仅仅是传统的贵重物——例如炫酷的跑车或邮轮，还需要结合主播本身的人设、内容进行有利于提升直播间氛围的内容化传递。
“生活中的场景和故事，是设计创意灵感的来源。真实的场景或物象直接作为虚拟礼物，往往会有违和感，而我们需要把原始物象进行抽象提炼和风格化处理。我们真正想让用户感受到的，是送礼物或者收礼物的时候，既能有真实感的共鸣、又有投射到梦想中欢乐的体验。”海生表示。
现阶段，快手直播团队的步履依然稳健。以无模板化创意生成礼物特效为例，短时间内，快手直播计划一步步丰富用户的操作指令，尽可能顾及最广谱用户的接受度。
“此刻我们还是期望用户更接近原本的体验。毕竟体验成本越低，迁移成本越低，大家在直播场景的核心诉求还是实时互动，我们会逐步筛选有意愿做设计和呈现的用户开放更多的创作自由度。”魏玉龙表示。
这样的节奏感，也正如他对于AI万象KPI的理解和阶段性拆解：终极目标是基于生产工具成本降低带来的创意增加和体验提升，驱动业务获得整体收入增长。但在具体执行过程中，会拆解为体验和留存率，“留给它慢慢成长的空间”。
综合来看，AI万象的落地，为市面上一众AI大模型的C端变现提供了一条思路：无需死磕复杂、完美的内容，从日常需求和特定场景切入，或许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。
某种程度上，这恰恰体现AI大模型的本质——打破技术壁垒、解放生产力、通过纳入更多的创意人才，激发更多优质内容。